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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荒漠,貧瘠。
炎陽,蒸發世間萬物,沸騰的、炙熱的,置人於死的。
風沙打在臉上,我抓不住風,也揮不去沙,只有他們扭曲的臉,開闔的嘴。
──妖怪!
──殺死她、殺死她!
我的眼底,有波浪進駐這片沙漠。
搖晃、搖晃……
胃好熱,快要撕裂了我。
我沒有死……
我只是,好脹。
我醒了。
身上蓋著布,眼前有燭火,我又回到屬於人類的範疇裡。
「將軍。」有男人的聲音。
「她怎麼樣?」也是男人。
我坐起來,很難受,感受著胃還沒消融的熱、脹、痛。
「啟稟將軍,她……」停頓,沒有再說。
他們見著了我在動。
男人說:「餓?」好簡短,像命令。
我搖頭,全身痛得像要碎了般。
別,我不餓,別提醒我。
男人問:「累?」還是沒有高低起伏的。
我還沒完全清醒,我想看他,可看不清他的模樣。
「妳從哪來?」
這句話我聽人說過,我懂。那麼,我都是怎麼回的?
「很多……」我還恍惚著。
他的模樣清晰起來。
濃濃的眉,堅毅的唇,犀利的眼,深刻的男人面孔,年輕的魁梧身軀,他不太一樣……
「很多?」他在挑眉。
「人,很多人的地方。」我沒有動,揪住布料。
他的眉頭沒有鬆下,直勾勾盯著我。生氣嗎?不像。他太複雜,我看不懂。
「給她水喝。」他掀開厚厚的布,出去了。
這裡的顏色是黃的。沒有牆壁,漫天是圓的接合,我沒見過這樣的屋子。
「姑娘,請用水。」
我攤開手,讓他把容器移放在我手心。這個男人不高,不冷肅,他對我笑。
「這個屋子,不是木頭?」
「這是將軍的軍帳,臨時搭的。」他的目光一閃一閃的,我常見人這樣打量我。
他們說,這叫好奇。
「姑娘,妳打哪來的?這裡方圓數里都無村落,妳怎麼一個人,要去哪裡?」
去哪裡?
──殺死她、殺死她!
我猛一驚,是這聲音,叫我出去。但我離開了,還能去哪裡?
「姑娘,妳是不是……沒地方去?」
他應該是在等我點頭,可我不必這樣做,他好像也明白。他搖搖頭,又嘆了氣,站起來也出去了。
我想起身。腳一落地,我站不穩,跌在地上。「嘶──」手心壓在地上會痛,厚厚的布也沒有磨去原始的砂礫。
我摸摸我的臉,粗粗的,黏黏的,一定髒了很久。我緊張地摸摸頭,拍打到腰際的髮,如黑色蓮瓣,散開了來,指尖卻鬆不開絲縷,糾結成了一團,亂。
──我喜歡妳的髮,好滑、好亮。
長髮如瀑,流洩在他胸膛。
他喘息,拉開我頸項細結。
──妳好美,妳是世上最美麗的女子!
他趴在我身上,唇貼著我的赤裸。我以呻吟與顫抖,換得他的昂揚與喜悅。
──跟我走,成為我的妻,為我生孩子!
「是你嗎?」我的聲音,迴盪在圓裡,我依然盲目找尋,好像聽到他的聲音。「孩子,你還要我的孩子嗎?」
沒有。
沒有軀體,沒有汗水,沒有亮髮,沒有回音。
再也解不開,每一絲糾葛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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